为什么软

不知为何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总能让人感受到寒冷的大气。穿过冷冷的空气抵达我们耳边的是清脆的脚步声。电影里，一个女人有时步履匆匆，有时试探而迟疑，当她从街道那头带着三名隐藏在黑暗中的游击队员走来，后退的摄像机捕捉到的她的脚步又如此决绝而坚定（安哲的镜头略微的俯角难道不正是为了拍摄各种人物的各种脚步吗？）。在另一部电影《猎人》开头，在雪地里数人成行，长长的远景镜头为我们展示的是他们走得多么迟钝、笨拙、艰难，我们于是理解到，步伐正是安哲罗普洛斯电影的节奏，这步调是他得以捕捉历史与时间的方式。在展示各色人物十数年各色的行走后，看到这接近四个小时的电影最后倒置的、回到最初的1939年的结尾，我们才感到胸中闷闷的刺痛，在我们眼前，流浪艺人们步履迟滞，他们逐渐排成一行，默默地开始等待即将从自己身上碾过的历史。